[ES全员]镇上那些事

乡村爱情故事第二发(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后续)

一不小心爆字数了……我佛系地写,大家就佛系地看吧。

端午节快乐,大家吃粽子了吗?




连敬人看着自己衣柜里的一排衣服,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觉得自己也是太没出息了些,毕竟这又不是要出去逛公园①。

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过来,“还没有好吗?”

“快了,”他一边回答着,匆匆地拿起一件衣服,发现最后还是自己平时穿的白衬衫,但也来不及管什么了就直接跑到楼下。

“怎么弄了那么久,”苏间零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刻意打扮了,跟平时的打扮也没啥不一样啊。”

“要弄我跟平时不一样干什么,不就出来巡个街吗?”连敬人没好气地回答他。

……并不是很想告诉他自己站在衣柜前的心路历程。

“也是,”被连敬人这么一点,苏间零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以夜晚的巡视工作为理由把他约出来的,“走吧,前面人还挺多的,去凑凑热闹?”

两人一起向前走去:“苏村长,你看得见前面啥情况吗?”

“说得一副看不见我看得见的样子,”苏间零无奈耸肩:“我也没比你高多少吧。”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连敬人仍然在努力地踮起脚尖往前望,下一秒忽然被拦腰抱起,“喂,你干什么?”

“这下子看得到吗?”那人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还是需要我把你托到肩上?”

“不用了。”

小孩子的举高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样的视野确实开阔了许多,他简单地俯视四周,很快就明白了情况,示意苏间零放他下来。

“倒是还挺好玩的,两个人轮流演唱咱们县的歌,最后的冠军和纪镇长家那位小少爷合唱?”苏间零将耳垂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泛红的连敬人放下来,“突然有点想去试一下呢。”



“还是我去吧,”不料连敬人迅速地打断他的话:“你别坏了别人的事。”

说罢也不再看苏间零,快步走上舞台:“来来来傅弓弦,我来跟你比一下。”

傅弓弦刚刚战胜了一个前来挑战的人,此刻正打算喝一口水歇息一下,在看到熟悉的人时险些口水喷出来。

“连主任怎么也喜欢凑这种热闹?”

“我也是替别人上来的,”连敬人无奈耸肩,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选择无视:“那就我先唱吧,毕竟你刚刚唱完一首。”

“一壶好茶一壶月,只愿月圆勿再缺,万里乡情满腔爱,今夜伴月回②。”

悠缓的旋律加上温柔的声线,连敬人似乎将一个心愿娓娓道来,挂在天边那一轮皎洁明月,仿佛颜色都柔和了几分。

苏间零原本闭着眼睛认真听着,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不愧是连主任,”傅弓弦也重新拿起话筒:“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韩江花月夜,相聚花月下,这杯茶装满了,多少等待多少诉说③……”

相比起连敬人单纯的温柔,傅弓弦沉稳的歌声显然多了几分深情,因此任何人都能轻易地听出隐藏在他心中的爱意和对某个人的追求。

“知道你不容易,但你也别对着我唱啊,多让人误会,我咋就一时冲动上来了呢,这下搞得难做人。”一曲听罢,连敬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摆摆手,“不过我承认我刚刚忘了一段歌词,还是直接认输吧。”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连敬人把话筒还回去,大步流星地走下舞台:“苏村长,走啦。”

“你刚刚是故意漏词的吧,这歌我以前没少听你唱。”

“输了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好端端的去坏事干什么,”连敬人看着他有些阴沉的脸色打趣,“去找找哪有卖青草水的呗,防中暑,一路我跟你讲。”

“我还真的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免费青草水,”苏间零回想片刻,“我带你去。”

苏间零走在前面,连敬人拿出了手机,两条信息都是纪桃李发的。

“主任也喜欢凑这种热闹吗?”

“谢谢您,主任。”

和他猜的差不多一样。

已经脑补出一个故事的连主任格外会心地一笑。



宫宗在见到苏间零的时候是格外欢喜的,此时他正在忙着给经过这里的人提供青草水,“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大热天出来逛也不怕中暑,还得我给他们白送青草水,要不然再过几天来看病的人能把忙死。”

“爸爸,为什么他们不怕中暑啊?”他儿子美伽眨了眨好奇的异色双瞳。

“你别误导孩子,”陈仁兔揉了揉美伽粉嘟嘟的小脸蛋:“我看他啊就是口是心非,不是游客们不怕中暑,是你爸爸怕他们中暑,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麻烦了苏村长,”宫宗一边向苏间零打招呼,一边递给他把一个放了几杯青草水的托盘,“快忙不过来了,帮忙发一下呗。”

可怜那苏间零又没有做过这种工作,也不像宫宗起码能够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推销一下这不太好喝的饮品,只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都会让水洒出来,一瞬间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一个游客主动走过来,自己取走了一杯青草水:“苏村长今天也来帮忙吗?”

苏间零僵硬的点了点头。

“苏村长,你是在玩一二三不许动吗,”连主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一杯青草水一饮而尽。

“有本事你自己来。”

听见他没好气的回答,连敬人倒是也不恼,只是随便拿起一个杯子向前走去,很快就蹲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喝点青草水吧,小心中暑。”

“谢……谢谢连……主任。”小孩子颤抖着手接过了杯子,飞快地向跑开,杯中的水都洒掉了一大半。

“真是无可救药,”连敬人无奈地摇摇头,“跑得那么快,杯子里的水都洒光了。”

“我看他们就是怕你吧,”宫宗刚刚发配完一批青草水,向他们走过来:“毕竟你在永寿村简直可以说是有名了。”



其实一开始宫大夫在很久以前并不在永寿村开小诊所,后来之所以会搬过来,完全是因为他原来在那边的小诊所在新乡村建设改造中,他们家那旧诊所被视为违规建筑强制拆掉了。

虽然说下了拆迁命令的是元英智,但那天看着连敬人带着施工队过来,像个包工头一样在那里指挥,宫大夫就难以对连敬人有太好的印象。

???

连主任疑惑地扶了扶眼镜。

“嗯……连主任你不要生气啊,”陈仁兔看了看懵懂的美伽,傲娇地撇开脸的宫大夫,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的苏村长,最终鼓起勇气心一横:“主任除了最近被调过来,之前有在这里工作过吗?”

“有,但有什么关系吗?”连敬人疑惑点头。

“其实我也是因为美伽从别的小孩子那听来告诉我才知道的。”

在别的村里,要是有小孩子不听话,爹娘一般会吓唬着说把他卖到山里喂狼,然而在永寿村则是“把他送到连主任办公室关上二十四小时说教,然后拷打,一边把卖大西瓜的沈飒马叫来,等弄完就把他榨成西瓜汁。”

“这不现实,国家法定工作时间就是八小时,就算我偶尔加班也不可能这么久,”连敬人眉头深深皱起,“而且听你这么说,那沈飒马好像被传得更惨吧。”

“确实是哦,不过那沈家姑娘又是做了什么被传成这样?”

“你真的不知道?”连敬人看着陈仁兔困惑的眼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知道我风评被害不知道那沈飒马的事?”

他正式住进这个村子又没有多久。陈仁兔在心里想到:而且我知道你的事,跟自家丈夫还有一些关系。

“不过如果连原本连主任工作那个村的沈飒马都扯到了,我大概猜得出原因,”苏间零加入二人的对话:“不过连主任,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我一直很冷静。”

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苏间零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你们知道咱村的沈晃牙吗?”

“听说是永寿村F4之一,咱们村还有偶像团体吗?”

“你真的不知道很多东西啊,”陈仁兔的回答让连主任忍俊不禁:“四个人凑一块打麻将的,凭借过激背德还有点名气,而且还有一个叫什么星,我以前没少一块抓过。”

“其实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啊,有些事其实不用这么一根筋,”苏村长无奈地看着连主任,夜晚小镇上昏黄的灯光没有显露他眼底所有的宠溺,“一开始你在这边干时我真的觉得你挺烦的……”

那时他已经进入了一见到连敬人就心慌慌的阶段,又一直没能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恰巧那天跟连敬人因为一件事有不同的意见争论了一个下午,他心情烦躁地下班回了家,难得打算好好地重新看一遍文件,又被邻居家永远精力过旺的少年吵得更加烦躁。

“喂,小狗,跟你说个事,”苏间零走出家门,站在把吉他拨弄得直响的沈晃牙面前,装出阴森的语气:“你刚刚弹吉他的声音太吵了,要是让连主任知道是你在吵肯定把你在他办公室里关上一整天。”

“苏……苏村长,”沈晃牙直接被吓到结巴:“连主任真……真的说要把我关一整天?”

他刚才好像没有这么说吧?苏间零试着回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脑海中却又浮现起了下午的争执,于是索性点点头:“所以你还不赶紧安静点?”

那沈晃牙一下子惊慌失措地跑开了,不过苏村长没有想到之后竟然有了这样的传说,甚至连那些个爹妈们都用这个作为教育小孩子的理由,不过那时候连敬人已经申请调离永寿村,他也就告诉自己该把这事儿搁一下了。

不过……一开始也只是关进办公室里说教,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加上了拷打,再后来就连西瓜汁什么的都加上了。苏间零自个儿也纳闷。

“你要说到这,后面我大概也知道原因了,”连敬人打断苏间零“人言可畏”的吐槽,“那沈飒马是沈晃牙的表姐,我之前帮他们小夫妻弄户口的时候发现的。”

“熊孩子。”宫宗冷静评价。

“难怪美伽那孩子一开始见到我犯怵呢,”连敬人下意识将手心攥起了拳头,“那沈晃牙成年了没?”

“今年刚在梦之咲高中读高二。”

“那就可以说教一番了,”连主任满意地微笑着,“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过去一趟。”

“你可别忘了,人家还没成年呢……”苏村长有些无奈,这真的是你自己说的很冷静吗?不过他莫名没打算多加劝阻:“那你一会儿弄完事儿,顺道和他们来赖老板这边,让赖老板那人多点,热闹。”



“不过这是罪魁祸首不是我吗?”苏间零看着连敬人远去的背影纳闷道,“怎么偏偏找了那沈晃牙去了?”

“没找你麻烦你还不开心啦,”宫宗翻了他一个白眼:“不过你们俩今天不是来逛公园的吗,这就让他走了?”

“别瞎说,我今天还是以工作为理由才把他叫出来,”苏间零有一瞬间微微惆怅:“要不然估计他又得说忙着看文件。”

“不知你咋就看上这怪人了呢,”宫大夫怜悯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看你这日子还长了。”

“你可别吓我。”

就他一个人觉得连主任害羞了吗?

迟钝啊,迟钝!默默听着二人对话的陈仁兔痛心疾首,苏村长你再这样下去活该追不到老婆!

还是说这是他就以前读那了太多类似于《恶魔村霸别吻我》《霸道村长小逃妻》这样的小说的后后果?




再说那连主任匆匆忙忙,直到跑到了苏村长家门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询问沈晃牙家的位置,这下子可犯愁了,苏村长这那么多户邻居,他怎么知道哪一户才是他要找的。

“连主任,真的是你吗?”

一个明快的声音忽然响起,下一秒沈飒马已经站在连敬人面前“连主任也来逛集市吗?”

“没有,只是巡一下在街道而已,话说你知道那沈晃牙家在哪吧。”

“那是自然,我和阿多今晚正在他们家吃饭呢,”沈飒马马上回答:“我带您过去吧。”

“对了,还忘了祝你跟易阿多新婚快乐,什么时候打算像宫大夫一样弄个小孩子给我们看看呀?”

沈飒马的脸闪过一抹羞涩,但毕竟已经到了沈晃牙家门口,易阿多与他们的距离也近的足够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连主任别开这种玩笑啊,我跟飒马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宫大夫那么着急。”

“哎,是连主任呐,”沈晃牙听声音找了出来:“还真是稀客啊。”

“说了我们都还没见过吧,”连敬人微笑着点点头,猝不及防地在沈晃牙头上敲了一下:“好你个熊孩子,我都没见过你,你这么对我。”

一开始连敬人只是想随便敲他几下了事,不料沈晃牙却惊吓着跑开,连主任也颇为事不罢休的性子,于是演变到最后,竟然变成连敬人追着沈晃牙跑,在小巷上兜了一圈又一圈。

简直比沈飒马瓜摊那一堆滴着西瓜汁的刀子还恐怖。



另外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先来到了赖名泉的小吃店。

“赖老板,来四个粽子。”苏间零对着站在一堆炉子前忙碌的人说道。

“怎么现在才来,”赖老板皱了皱眉头:“这钟点就只有茶了,要不要?”

“也行。”

于是游木真走过来,熟练地为他们斟上茶,“仁兔哥,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看你们诊所也是怪忙的。”

“你不也看到了吗,”陈仁兔指了指坐在旁边已经瞪大了眼睛的宫宗:“宫大夫今天提早干完活了。”

“做人呐也不能让自己太累了,”游木真点点头:“下次一起去打网球不?”

“好啊,但你可一定也要有空啊。”

三杯茶都已经斟满,游木真悄悄地退开,不带走了一片云彩。

下一秒,赖名泉和宫宗在不同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对着自己媳妇问出了一句话:“你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好?”

游木真和陈仁兔也在不同的地方不约而同的回答:“啊?”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在陈仁兔刚刚回来那会,宫大夫和隔壁村的龙红郎一起到赖老板饭店里,正好宫大夫正在日常吹陈仁兔不亦乐乎,于是他们走进店里的那一瞬间,宫大夫一句话脱口而出。

“现在赖老板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了,我媳妇儿可也是大学生。”

赖老板原本打算招呼客人的脸一僵,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毕竟他们都是跟这村里很多人都有接触的,自此宫大夫和赖老板虽然没有怼过,彼此心里也有了个疙瘩。

但恰如赖老板和宫大夫也不知道,刚刚来到村里的陈仁兔无意乱入了小镇上的老年活动中心,却遇到了在打发时间的游木真。

“不好意思,在这里是只能跳广场舞吗?”

“好像还可以打太极拳,”游木真看了一下周围,“我原本还打算找个人打网球。”

他不由苦笑:“我好像显然找错地方了。”

“不过你是说要找个人打网球吗,我可以跟你打哦。”

自此算是不打不相识。

接着赖名泉和宫宗交换了一秒视线,既然疙瘩因为媳妇儿产生,而媳妇儿们的感情这么好,那他们当然没有这样下去的必要。



赖名泉简单收拾一下灶台,很快向他们走来:“苏村长,你今儿和连主任怎么又没一块过来呢?”

苏间零悠闲喝茶的动作一顿:他这刚刚不和宫大夫气氛不对劲吗,怎么一下子又有他的事了?

“上次连主任也是带了另外两个人过来。真的,我一个开餐厅的比你们两个当事人还急,几年前这么不都亲上嘴了吗?”

赖老板一直记得几年前的那一桌客人,明明都是一群村干部,也不知道谁那么爱玩,竟然提出玩城里人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结果当时还在永寿村工作的连主任就被抽到和另外一个村的龙红郎喝交杯酒。

他们两个也真是的喝醉了,平日里都是那么沉稳的人,酒兴一上来真的就直接互相勾过手,给对方喂了一杯酒。

结果苏村长醉得比他俩还厉害,毕竟他们两个喝什么交杯酒的时候他可是一杯一杯白酒接连下肚,前一秒两人刚喝完交杯,下一秒他就一把扯过连主任,嘴对嘴足足接近一分钟,直接把连主任吓得酒都醒了。

“赖老板您就别刺激他了,”宫宗极力憋住自己的笑意:“好不容易以工作为借口把这个约了出来,结果约到半路人就跑了。”

“这就是你说的别刺激我?”忽然间连嘴里那口茶都没了味儿,苏间零放下茶杯。

“忠言逆耳利于行。”宫大夫淡定回答。


一个清脆的童声忽然响起:“爸比都说你们太迟钝了啦。”

小美伽站在椅子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一群大人们一样高:“爸比说了,这叫做‘却把青梅嗅’。”

“男的怎么可以用青梅呢,明明是竹马,”宫宗微微皱眉,“你平时里读书总是不读旮能④。”

“爹爹你才是不好好读书的人吧,书柜里除了什么《本草纲目》《伤寒杂病录》真没见过别的了。”

“这还真不是小美伽书读得不好了,”游木真笑着走过来,“我换句话说吧,‘山有木兮木有枝’听说过吗?”

“心悦君兮君不知!”小美伽立刻抢答。

……

“美伽你今年几岁?”苏村长声音颤抖。

“六岁!”

“要不媳妇儿,”宫宗看了一眼似乎陷入自闭状态的苏间零,犹豫地开口:“以后能不能教给孩子教点正常的东西?”



幸好连敬人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体力自然比不过沈晃牙,这才没有让刚才的闹剧持续太久,他放弃继续和沈晃牙兜着圈跑,转而回到原地。易阿多和沈飒马正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哪里放了烟花,绚烂的缤纷点缀夜空,沈飒马把头枕在易阿多肩上,紫色瞳孔中倒映的不只是烟花的颜色。

“你们做姐姐和做姐夫的,平日里不会很累吗?”

“不累是不可能的。”沈飒马苦笑了一下。“但毕竟是小孩子,我们还不是他爹娘呢。”

“不过说起来,我最开始两次见到飒马都和他有关,”易阿多挠了挠脑袋,“虽然这两次经历听起来都不怎么什么来着,罗曼蒂克?”

果不其然收获连敬人“快点讲”的眼神,易阿多原本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沈飒马,却发现自己的爱人虽然再一次脸红了,也是坐好了,一副等待他讲故事的样子。于是他也跟着坐下,把故事娓娓道来。

易阿多第一次见到沈飒马,是因为他陪沈晃牙去镇上的集市去买狼人杀卡牌,结果走着走着两人就分散开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易阿多本身又是易出汗的体质,没过一会浑身就像从水里出来似的。

“小哥买个西瓜吗,大热天解解暑。”

易阿多向前看去,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西瓜味,那人一头紫色长发扎成马尾干脆利落,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和那堆绿的跟翡翠似的西瓜一起,倒真的是幅画。

如果无视旁边架子上,一排各式各样的,渗着西瓜汁的红色汁液的刀的话……

所以虽然那一秒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易阿多还是走近了这个人美瓜甜的地方,“给我来个大西瓜吧。”

“里头可以坐一下吗,”易阿多指了指店里面:“外头也太招蚊子了些。”

沈飒马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易阿多的错觉,那个明朗的人,此刻从脸庞到眼眶都是淡淡的红色,他看似认真地切着西瓜,那红色汁水四溅却丝毫没有发觉,甚至连路过的小孩都被这幅惨状吓到也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沈飒马终于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第一个敢在这里坐着的人。”

易阿多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就感觉心跳完全乱了。于是他无奈一笑,似乎是抱怨的语气:“都怪这天太热了。”


第二次见到沈飒马则是在沈晃牙家里了,他和苏村长几个人正打牌打得正欢,那个扎着高马尾的人突然走过来:“你们要喝茶吗?”

“当然要啊,老姐。”沈晃牙迅速回答,“麻烦你啦!”

“你还好意思说要,”沈飒马毫不犹豫地给了沈晃牙一个暴栗,“我才是来做客的好吗?身为主人却在这里悠哉悠哉地打牌,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待客之道。”

沈晃牙“嗷”地惨叫一声:“老姐,你也太凶了吧,你看你平时在市场上这场挥着那把菜刀,现在搞什么家暴现场,我看你将来嫁不嫁得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沈飒马反唇相讥:“而且能皮到我家暴的也就你一个,要真是因此嫁不出去了,我还得催着你帮我找对象呢。”

“喂,阿多,牌面露出来了啦,”苏间零敲了敲易阿多面前的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打牌啊?”

“抱歉,苏村长。”易阿多低下了头,“能不能我给各位重新洗个牌?”

“看你个丢了魂的样子,算了,还是我来吧。”苏村长把几个人的牌汇集起来,看上他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深意。

其实易阿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沈晃牙和沈飒马皆是无心之语,一瞬间他却莫名产生了“如果沈飒马嫁不出去了,那就嫁给我呗”的念头。

那天易阿多失眠了一整晚,终于在第二天天将要亮时做出了要把沈飒马变成自家屠宰场老板娘的决定。



“连主任,我都说你追不上我的啦,”易阿多的故事刚刚讲完,沈晃牙就跑了过来,仍然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

“我的确追不上你,”连敬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在沈飒马耳边耳语了几句:“我要先去赖老板的店里,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晃牙还在惊讶为什么连主任没有对他说教就直接离开,沈飒马已经冲上来,对着他的头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个暴栗,“你是不是欠收拾啊沈晃牙,编排我就算了,连那连主任都不放过。”

“老姐,那连主任古怪,明明是苏村长先吓唬我,我才告诉村里其他孩子们的,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来找我算账啊?”

“那苏村长难道跟你一样添油加醋啦?”

“姐夫你倒是帮帮我啊!”

“飒马,”看易阿多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媳妇儿,沈晃牙原本打算感激涕零地喊一句“谢谢姐夫”,就听见易阿多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别把孩子打傻了,他还没谈过对象呢。”



“这么热闹?”当连敬人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行人正聊得正欢。

“正在讨论关于美伽的教育问题呢,”看见连敬人走进来,苏间零在自己旁边让出一个空位,“感觉宫宗他们似乎给那孩子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了不得的东西?”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连敬人刚刚在苏间零旁边坐下,小美伽突然脆生生地说道。

……

连敬人的语气生硬:“刚刚那个问题确实很值得讨论。”

他眉头一皱,几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听一番长篇大论的准备,赖老板也赶紧给连主任准备好了一杯茶,一个身影却忽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连主任,苏村长,你们快想办法阻止一下我爹吧。”纪桃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那个什么比赛,再这样子下去……”

“桃李,”连敬人打断他的话,“我和苏村长都是村级的,但你爹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干部,我们就算想阻止也无能为力。”

“可是再这样子下去,冠军也把嗓子唱哑了,还这么跟我合唱啊?”

“放心,纪镇长比你对自己女婿有分寸,”连敬人拍了拍纪桃李的肩:“倒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估计比赛就快结束了。”

纪桃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快步跑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纪桃李才刚跑出几米,陈仁兔就立刻站起来:“感觉马上就能听对唱了。”

“凭什么我一定要对唱?”不料那纪桃李倒像是有顺风耳似的,奶凶奶凶地喊了一声,仔细看那小脸还有点粉红。

“那唱个甜甜的情歌也可以呀。”赖老板开玩笑着回应。


一行人到达那里时,比赛果然已经结束了。

“那么就恭喜傅生获得这次比赛的冠军,接下来我将请犬子跟你合唱一曲,《苦恋》⑤可以吗?”

傅弓弦的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

“这唱的是啥呀,”纪桃李不满地撇了撇嘴:“爹,好端端的让我们唱这个干啥,这咋就苦恋了?”

“这不是因为这首歌大家都知道嘛,”纪镇长无辜地耸肩,看下下面的群众:“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一片喝彩。

“老爹也太莫名其妙了,”纪桃李险些抓狂,“算了算了,要不然我给大家单独唱一首好了。”

接着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纪桃李立刻开了嗓:“好风天顶日夜吹,岸上独绣花,当年送你柳树下,背影如今何处寻……”

“原来纪桃李是等着来看他绣花⑥呢,”连敬人率先反应过来:“那傅弓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终于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赖名泉完全无法收敛脸上的笑容。

“赖老板你没说错,”易阿多认同的点点头:“对了,您真的不打算去开个婚介所吗?您看看,飒马答应我的求婚是您鼓励的,飒马原本那个村里的雷老师和朱老师是您介绍认识的,苏村长和连主任也是在你的饭店里一吻定情的……”

“最后这个不算,”连敬人连忙打断,“我和苏村长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关系。”

“暂时先别算吧,”苏间零的表情与其说是失落更不如说是胜券在握,“不过赖老板的媳妇也是在自个儿餐馆里面追到的吧。”

“这下子就有三个了,”宫宗满意地双手一拍,“再补我一个,我和小兔子以前逛公园的时候没少去你那。”

“所以,赖老板你真的不打算开个婚介所吗?”听完前面一大波秀恩爱的,未成年人沈晃牙终于有机会插话:“我将来还等您给我介绍对象呢。”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赖名泉哈哈大笑:“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不开餐馆了,还给婚介所收个天价?”

“我来翻译一下某个傲娇的人的话,”游木真也笑了起来:“他的意思其实就是他还是接着开餐馆比较好,顺便给你们各位撮合个对象。”

“好吧,就是这个意思了,”赖名泉佯怒看着游木真,连忙转移话题:“还去不去我店里,今天端午粽子免费一人一个。”

“甜的咸的双拼都有哦。”游木真补充道。

“好你个赖名泉,敢情刚刚说没有粽子是骗我们的?”

“我现在都白送了你们还要怎样,我跟你们说我可亏大了。”

一行人嬉笑着往赖老板的小吃店走去……



end



注释:

①逛公园:潮汕方言,“约会”的意思。

②歌词,选自潮语歌曲《一壶好茶一壶月》,在文中连主任用来暗示傅弓弦,“咱们这里的人民风淳朴,我是觉得不会坏你好事的”。

③歌词,选自潮语歌曲《韩江花月夜》,可以理解为傅弓弦“我追个人真是不容易的感慨”。

④旮能:潮汕方言,“完整”的意思。

⑤《苦恋》:潮语歌曲里少有的经典对唱歌曲,歌词的内容……题目已经告诉你了。

⑥与前面纪桃李的歌词一样,都关于潮语歌曲《彩云飞》,一首描写女子等待心上人来娶她的歌。


关于我潮语歌曲部分的相关知识都来自我奶奶,借此机会感谢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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