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子

BGM：Speak Softly Love

藏于暗礁中的情感如何看见光。

↓

↓

↓

又下雨了。

朔间零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气，这确实是个多雨的季节，让放在窗台上的一朵白玫瑰都因为过度的湿漉耷拉着。

有人推开了书店的门，优雅而冷静的男子褪下自己的风衣放在衣架上。

莲巳敬人随意挑了一个角落坐下，“我来避个雨。”

朔间零格外熟练地把一本书放在他面前。

又有推门而入的声音打破沉寂。

一个陌生人走进来，在书店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在一堆放满日文书的书堆中拿起了唯一一本英文原著。

书店里又恢复了安静，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湿的空气中氤氲着若隐若现的书香，三人各自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直到陌生男子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

“你们在看什么呢？”

“《了不起的盖茨比》，”莲巳敬人从书中抬起头来：“菲茨杰拉德的作品。”

“这本书我看过，Daisy是一个只注重物质的无情人，不值得Gatsby的爱。”

“她其实对Gatsby动过心，不过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年代里，爱情似乎永远比不上物质。”

“吾辈倒是一直记得里面的一个情节，Daisy在临近结婚的时候突然宣布说不要结婚了，但最后还是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There are only the pursued, the pursuing, the busy and the tired.”莲巳敬人低低地从书中读出一句话，他微微垂眸，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就是因为如此，”朔间零沉吟道：“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那陌生人觉得无趣，复又问朔间零在看什么书。

朔间零将书的封面露出来给他看，《荆棘鸟》。

“这个我也看过，”陌生人抢先发言，“里面的人物都有点问题，Ralph始终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内心，Meggie也真是傻，明明Ralph比自己大了那么多岁还这样对自己，却愿意为了他未婚先孕，后来才只能嫁一个乱七八糟的人，结果她妈妈还支持她。”

“毕竟是能够为了爱不顾一切的荆棘鸟，”莲巳敬人轻轻叹息，“她们已经做好了承受一些代价的准备，并且在这些代价中成长。”

“When we put the thorns inour breasts, we know. We understand. And still we do it. Still we do it.”朔间零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可是我们会为他们感到感动。”

“也就感动一下了，”陌生男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谁会呢，”莲巳敬人扯了扯嘴角，“毕竟……”

朔间零忽然前所未有地产生了想打断他的话的冲动，“那先生又在看什么书呢？”

“坦白的说，我真没想到老板会进这种书，”男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种荒谬的爱情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他们两个明明都是……”

陌生人没有说下去。

朔间零抬眸扫了一眼他书的封面：《种子和播种者》，“吾辈进这本书主要是因为它在战争中过于沉重的情感。”

“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啊。”男子的眉头并没有舒缓，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今天就算作选错书了吧，这雨估计是不会停了，我就先走了，还是谢谢你们陪我一起看书。”

陌生人步履匆匆地离开。

直到陌生人离开许久，两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却没有兴致再翻看手中的书，窗外冷风吹过，到了初春尚且有几分凉意。

“我虽然没有看过小说，但电影我是看过的，”莲巳敬人忽然起身走到窗台前，纤长的手指细细触摸白玫瑰脆弱的花瓣：“那两个吻的代价，真的没有巨大的勇气完全承受不起。”

朔间零唇瓣微微颤抖，启唇那一瞬间却只能发出沙哑而破碎的音符，莲巳敬人没有回头，似乎在轻轻呢喃。

“真是为难它了，它明明只是一朵花。”

下一秒朔间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或许他们心中都有某根弦断了，莲巳敬人把手放在他背上，他的指尖紧紧地抓着他的后背，那个力度让他沉沦又清醒。

“天黑了。”

冷静的声音响起，朔间零看着他挣脱自己，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忽然有些恍惚地想，这个人曾经一定很喜欢他。

那个雨天，他没有伸手抓住他的背影。

后面几天雨还在一直下，窗边已经好久没有再看到白玫瑰，朔间零觉得乏味，索性把花瓶撤了下来。

这个雨季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一天莲巳敬人起床时，天空中终于出现了属于清晨的亮光，窗台上一朵白玫瑰在玻璃瓶中正亭亭玉立。

他缓缓走向窗台，白色花朵上还点缀着露珠，旁边是一个信封，他打开它，一张素净的纸上只有飘逸的两行字：

你是个好人，好到愿意放开我。

但是我并不想放开你。

end

（p.s.文中的白玫瑰可结合《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理解）